1998年,他翻过云贵高原,跨越汪洋大海,飞往美国马萨诸塞州一个叫Burlington(伯灵顿)的小城。
当时美国被称为世界“科技之巅”,因此,虽是小城,做的却是查杀“千年虫”的大事。90年代,“千年虫”可谓是互联网世界的洪水猛兽,尤其在互联网应用早期。
“千年虫”是计算机世界的基因问题,表现为两种:一是源于当时的计算机系统无法主动识别闰年(如2000年02月29日)而导致的时间错乱,进而引发的系统问题;二是当时的许多程序用“99”来表示文件的过期或者删除,这意味着在1999年的第99天,会有无数系统面临着混乱或者崩溃。
金融业、银行业、政府是最主要的客户,由于这些机构对信息安全要求极为严格,他们的工作环境也极为特殊。他们只能在封闭房间里,一行一行的扫描代码,那样的工作环境,比技术更高的要求,是心态与意志。
事实上,下班比上班更难熬。毕竟,初来乍到,异国他乡。漫长的时间里,喜与悲、苦与乐都只能拧作一团,独自吞下。他的成长,是孤独而痛苦的蜕变,更是意志与信念的坚守。
2003年,当SARS病毒在现实世界疯狂肆虐时,以“Sobig-F”为代表的蠕虫病毒也引发了全球性的网络灾难。蠕虫病毒通过电子邮件,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制造“瘫痪”。
他再一次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上。当时的病毒查杀软件普遍性能是一秒扫描一封,在MessageRight公司,通过他对系统的优化,将扫描速度提升到一秒十封,性能增加了十倍。也因此,他获得了公司合伙人的身份,2005年初,公司被Microsoft(微软)收购。
那个时代,微软被誉为“硅谷传奇”,在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同时,也有着竞争最为激烈的职场氛围。当然,所谓压力,不过是弱者的借口与包袱。在微软的第二年,他主导开发了微软的首个SaaS(软件服务化)系统,至今,微软的SaaS已经创造了数百亿美金的营收。在一个强者如云的竞技台上,他做到了出类拔萃。
如果没有梦想和信念,微软必然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与终点。很多年以后,我们问他“当初为什么离开微软”,他只说,“微软的工作和他多年所坚持的信念不一致”。
(“黑砖头奖”,对在微软有过特殊贡献或在微软有过发明专利的一种奖励)
2009年,物联网与移动终端正在兴起,互联网赋能实体的时代初现端倪。他加入了全美最大的保险业技术提供商Vertafore,这是一个曾为30000家保险公司提供过技术服务的业内顶级企业,他担任首席工程师。任职期间,他所主导研发的PolicyIssuance™,为Vertafore服务至今。
在美国的十年之间,他已经完成了技术职位上的所有晋升,结束了生活上的颠沛流离,也结束了职场上的流离转徙。Vertafore是一个比微软更好的终点,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高点,在美国的功、名、利、禄,得到很难,而若将所有努力奋斗所得到的成就再放下,则是更难。事实上,相比挫折与困苦而言,成就与安逸,反而更能消磨人的信念,但是,2013年,他毅然放弃一切,选择回国。
山有顶峰,海有边际,漫漫长途,终有回转,余味苦涩,终有回甘。十五年的成就与荣誉,只因回国一念,便化为乌有。而回国,意味着需要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。或许,放下的瞬间,是一时的彻悟,但于人生而言,放下也必然是一次灵魂的升华。
我们问他,这些年做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什么?他说,“回国”。
“那这些年,你最坚持的信念是什么?”
“回国创业”。